2014年10月30日 星期四

安那堡


結束波士頓演講行程,在回程的車上。

「他的個性跟你很像。真的蠻像的。」

我:「喔?怎樣像?我只看過照片,覺得他是很沉靜那種人。」

「沒有。」他說,「那時侯一起搞雜誌、辦讀書會。他是那種講起話、批判起人來很直接,很外放的那種人。」

「喔.......是這樣。」我想了一下,又問:「他那次回台灣之前,有跟你們說嗎?

「有啊。他打電話來說,管區的跑去他家問他是不是要回國。他說奇怪,他根本沒跟其他人說啊。他問我該不該回去?」

「結果呢?」

「我說.....」他頓了一下。「無論如何,還是回去看看吧。過沒幾天,就傳來他在台大的死訊。」

「你們那時侯覺得,國民黨為什麼挑上他?」

「他那時侯在幫美麗島募款。然後還有一次,我們去紐約示威,想說要燒國旗。結果去中國城買不到國旗。就想說,燒個豬頭的畫吧。那天是他帶頭燒的。我們在猜,也許是這樣觸怒了蔣經國也不一定。」他說,「那前幾年,我偶爾還是會見他太太。但後來這些年,都不敢再見面。怕她會想起許多事、我也會想起很多事。」

我沉默。他稍帶哽咽地說:「台灣人是真的走了好長的路。真的很長、很長的路。」

車過彎。

迎面而來。漆黑、長長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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