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1月12日 星期一
夜車總也不來
剛從台北回來。
每次去台北開會,最疲倦的時候,就是一個人在轉運站等著總也不開的夜車。漫漫長路,回孤獨的房間。
去開的是應對蔡衍明買蘋果的會、明天得上整天的課、周三要期中考、週四應該要串連各校友會開會、週五是姚人多英文Paper的報告。這裡頭還要穿插交大、以及空白鍵的影片訪談。我真的可以畢業嗎?
面試結束前,吳泉源對我說:「為廷,要畢業喔。」有種被縱放的感覺。起頭我講了將近十分鐘的自介、從我的經驗談到我的研究關懷(透過派系研究、社會運動研就認識苗栗的地方社會;透過民主化經驗的研究理解當下民主化困局;理解美、中新自由主義夾擊下的台灣困境,並從以上這些困境中找到出路)。
老師只稍問了我的成績問題、問我社會所能提供給我什麼,以及「你怎麼看待沈芯菱?」。我說,沈的書我國中看過,啟發很大。但後來覺得若要成事,還是得靠組織、個人總是有限。
雖然這樣講的時候有點心虛。我永遠也搞不懂,我仰賴的是組織、還是個人。我作的事是大家想作的嗎?或只是為我自己?
這樣想的時候非常疲累。
從放空一學期的經驗裡我學到:不可能不說話放任學弟妹去作,那是不負責任的。但介入又要到什麼程度?培力要到怎樣才夠?
你總是得一直說話、在沒有方向時提供方向。但這樣的角色總是令人厭煩。在提出的當下時時面對質疑挑戰。在面對沉默的時候、在質疑者給的讚數很多而你的是零的時候。都是一種消磨。組織者也有組織者的運動傷害,這種傷害,卻沒人可以分擔。
我還是需要夥伴的。
林飛帆和張芷菱喜歡虧我前幾天半夜三點在路上抽菸時打電話給他們,說我收到蘋果工會理事的來信,覺得世界要毀滅了,我們要否絕食?
我想念那個在一切結束後走在臺大醫院附近的路上,我說他們在開會討論731的大雨的晚上,我其實躲在咖啡店裡跟女友偷哭。他們說:「幹!我們認識你那麼久!為你淌這趟混水,結果居然不來跟我們哭、跑去跟女友哭!」
那一刻,我其實是感動而感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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